“我的合同還剩3年，我打算履行完這份合同。等我們奪冠，你們的想法就會改變。交易需要一些時間才能看出效果如何。”

2025年4月，尼科·哈里森在采訪中繼續嘴硬。彼時，獨行俠剛踉蹌結束82場常規賽，勉強擠進附加賽。不到三天后，獨行俠在附加賽敗給灰熊，無緣季后賽。

7個月后，哈里森下課，此時距離哈里森完成史上最蠢交易剛過去9個月。

9個月足以讓一個看似牢固的同盟破裂。過去獨行俠老板杜蒙對哈里森言聽計從，相信他的每一個決定。可當球隊深陷泥沼看不到希望，杜蒙對哈里森的耐心耗盡，信任的堤壩潰決。

罪有應得也好，淪為背鍋俠也罷，哈里森掌舵獨行俠四年，留給獨行俠球迷太多傷痛。2024年殺入總決賽的榮光、2025年抽中狀元簽選中弗拉格的幸運并不足以撫平創口，史上最蠢交易的余波還將持續數年，“過遠大于功”是對哈里森最公平的評價。

哈里森當年在球場也算小有名氣，高中若不是最后兩年接連遭遇傷病，他本有機會加盟一所還不錯的學校。哈里森大一在西點軍校場均得到9.7分，后轉學到蒙大拿州大，大四幫球隊殺入“瘋三”，2015年還入選了學校名人堂。

哈里森大學畢業后拿到了海外聯賽的合同，先后在比利時、日本、法國、黎巴嫩打了六年職業籃球。哈里森退役后本打算從醫，先去了強生公司負責藥品銷售工作，打算一邊工作一邊考研。機緣巧合下，哈里森去耐克應聘成功負責球員對接，在19年時間里與科比等巨星建立了關系，晉升為籃球運營副總裁。

NBA很多時候就是個講關系拼人脈的聯盟，比如萊昂·羅斯在尼克斯的CAA經紀公司系。像哈里森這種手中握有大量球星資源的業內人士很受NBA球隊青睞，多支球隊曾嘗試聘請哈里森。2021年夏天，庫班成功說服了哈里森轉型成為球隊總經理。

作為這個行業的菜鳥，在2023-24賽季之前，哈里森的大部分運作并無亮點，有的甚至稱得上“敗筆”。比如將波爾津吉斯賤賣奇才，哪怕波爾津吉斯“脆”，哈里森將他當負資產倒貼處理引來多位業內人士的質疑。包括他給麥基3年1700萬美元合同，給布洛克、小哈達威、克萊伯這些年過而立的老將長約，評分都很低。

哈里森前兩年生涯最大敗筆毫無疑問是白白失去布倫森，他們明明有機會以相對低廉的價碼提前續約布倫森卻放過機會，布倫森以自由身離開加盟尼克斯。

哈里森喜歡強調交易的“延遲效應”，很大程度是因為歐文這筆交易中其風評的反轉。獨行俠換來歐文后當賽季卻無緣季后賽，哈里森飽受抨擊。下一個賽季歐文表現提升，幫助獨行俠殺入總決賽，哈里森抄底歐文又成了妙筆。

但2023-24賽季，獨行俠殺入總決賽時，兩筆中期交易也是關鍵。獨行俠引進加福德、華盛頓，圍繞東契奇和歐文打造了一套更強調防守、內線進攻，減少對三分依賴，攻防兼備的陣容。很難說這種理念的變化跟哈里森有多大關系，反正事后美媒體挖掘時發覺，獨行俠顧問、前爵士總經理丹尼斯·林賽在獨行俠籃球事務運營中有巨大話語權。

2024年休賽期，林賽被活塞挖走擔任高管，輔佐新任總經理蘭登。隨后，前一個賽季只拿到14勝的活塞便光速崛起拿下44勝重返季后賽，本賽季開局9勝2負位列東部第一。這只是巧合嗎？未必。

失去智囊團最強輔助后，哈里森剛愎自用，瞞著除老板杜蒙之外的所有人策劃清洗東契奇，完成了史上爭議最大的交易。另外，哈里森還用格萊姆斯換來了凱萊布·馬丁。

哈里森通過一系列運作組建了一套陣容高大但頭重腳輕的球隊，他豪言“防守贏得總冠軍”。當獨行俠遭遇嚴重傷病問題，他又說“健康時我們有奪冠實力，別拿今年的傷病情況評判我的運作”。

本賽季，獨行俠進攻效率倒數第2位，戰績僅為3勝8負，他們尚未以完整陣容出戰過哪怕一場，歐文最早也得等到2025年年底才能復出，戴維斯只打了5場就再次被傷病擊倒。扎心的是，東契奇在湖人表現強勢，格萊姆斯在76人場均轟下17.2分、4.4次助攻，而獨行俠為后衛線缺人焦頭爛額。

跟哈里森有私交的德雷蒙德·格林認為，哈里森只是獨行俠戰績不佳的替罪羊，他為哈里森鳴不平稱是傷病導致了獨行俠現在的慘狀。這話乍一聽沒錯，可獨行俠這么多的傷病只是天災嗎？

獨行俠連續三年大規模調整隊醫團隊，在球隊效力近20年的隊醫凱爾·史密斯被哈里森清洗后，獨行俠就陷入了傷病怪圈。戴維斯身體不結實世人皆知，2023-24賽季打了76場只是偶然現象，2024-25賽季中期他被送到獨行俠時本身就帶著傷病。

最離譜的還是馬丁那筆交易，獨行俠換來馬丁時馬丁的臀部有傷，體檢出現了問題。但獨行俠額外要了一個次輪簽堅持完成交易。結果呢？年薪900多萬美元的馬丁來到達拉斯后總共出戰23場，出手88次進33球，準星37.5%，其三分球21投5中，準星23.8%。

諷刺的是，凱爾·史密斯和他的團隊上賽季在尼克斯榮膺年度最佳訓練團隊獎，因為尼克斯主力全員健康打完了季后賽。考慮到錫伯杜的用人方式，這有多不容易，可想而知。

當美航中心上空不斷回蕩“Fire Nico”的憤怒聲浪，當獨行俠自由落體般滑向深淵，當獨行俠球員因自己被動陷入不公平的處境開始流露出不滿、沮喪，杜蒙終于被現實和洶涌的民意推動著做出了那個必然的決定。

但時光不會倒流，失去的不能再回來。哪怕未來弗拉格成長為超級球星，哪怕獨行俠擺爛一年在2026年再選一位超新星與弗拉格搭檔，達拉斯失去東契奇留下的那道疤痕也注定無法愈合。

獨行俠路在何方？

根據最新消息，近幾個月杜蒙與此前被排擠出決策圈的庫班頻繁交流，而且獨行俠有意請回庫班一直力挺的林賽。

早知如此，又何必當初……